黄金大劫案司令埋下50两黄金,卫兵挖出被劫,女人是破案的关键

雨夜抓捕,黄司令卫士落网
1949年6月上旬,江南梅雨时节,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一天夜里,昏黄的路灯光下,上海榆林区龙江路车少人稀,一辆三轮车缓缓从许昌路方向不紧不慢地驶来。在斜风细雨中,三轮车如一艘海洋中的小船,上下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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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的上海
三轮车刚转过一个路口,两名公安干警从两边迅速跑来,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三轮车里的人。三轮车里的人惊慌失措,伸手往手提包里掏。两名干警大喝一声不准动,车里的男子只得乖乖束手就擒。从男子的皮包里,搜出了一支美式左轮手枪。男子被带回警局审讯,这一审讯不打紧,男子的身份令人吃惊。
此人名叫干其荣,来自河北沧州,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国军将领黄百韬的贴身卫士。黄百韬是国军著名将领,曾任第25军军长,第7兵团司令等职,在淮海战役中,黄百韬在碾庄附近被解放军击毙(一说自杀)。黄百韬死后,被追赠为陆军一级上将。
干其荣自称是黄百韬的卫士,他到上海来干嘛?其实公安干警起初并不知道他是黄百韬的卫士,只是他抱着个手提袋行动诡异,四处打探一些国军当年的老地址、老人,因此引起了市民的注意,经市民检举,怀疑他是特务。于是便在榆林区龙江路抓捕了干其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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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群像
一番审讯,50两黄金被劫之谜
经过审讯,干其荣交待了自己来沪的目的,以及与黄百韬的关系。1937年,18岁的干其荣参军入伍打鬼子,由于他枪法准、功夫高,于是深得第六战区司令部参谋长黄百韬的赏识,提拔为自己的贴身卫士。
1944年2月,黄百韬升任第25军军长。第二年日军投降,黄百韬率部进入上海,接收日军在上海的财产。黄百韬在上海接收了两套洋楼为己用,一栋送给了国军高官,一套留给自己住。1946年3月,黄百韬率部对苏北解放区发起进攻,因为舍不得上海的房子,于是把干其荣留下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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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6月,豫东战役期间,黄百韬在被重兵围困的情况下突围,为表彰他的突围成功,老蒋给他奖励了青天白日勋章一枚,还奖励了黄金50两。同年7月底,黄百韬携带勋章与黄金返回上海的别墅。不久后,国军组建第7兵团,并以黄百韬为司令官。干其荣跟着黄百韬一起赴任,临走前黄百韬下令将50两黄金埋入别墅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下。
11月22日下午三点,黄百韬在淮海战役中全军覆没,他本人也丧生在战场之上。干其荣在黄百韬死亡的前一天察觉危险来临,于是以出去寄信为由从战场上溜走。干其荣逃回沧州老家躲了几个月,风头渐渐过后,他想起了黄百韬那50两黄金。现在黄百韬已经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黄金的埋藏地点,如今日子艰难,正好可以去挖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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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百韬死亡地
干其荣来到上海,找到了位于静安寺附近的那栋花园洋楼,但此楼已经被政府没收,成为某单位的一个办公楼。干其荣找了一个下雨的天气,悄悄潜入洋楼之中,找到那棵大树把黄金挖了出来。干其荣自幼练武,轻功了得,他靠一根绳子进出洋楼小院,顺利地将金子带出了院子。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带着金子往回走时,在龙江路上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打劫。那天他没有带枪,对面歹徒有多人,而且带着枪支。所以他被打伤昏迷,醒来时歹徒已经逃走。为了找回这些金子,近几日他带着枪支在龙江路频繁出没,寻找蛛丝马迹,却不料因此引起市民怀疑,被干警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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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条
第一个可疑凶手:开饭馆的小老虎
干其荣说的这番话有几分可信度?经验丰富的老警官洪一章认为,干其荣的说法有很大的可信度,必须着手查明抢劫黄金之人的身份。既然干其荣是秘密挖掘黄金的,他的行动极为隐秘,却被人在道上打劫,很明显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在他返回的路上袭击了他。歹徒是什么人呢?干其荣说,这件事情可能是小老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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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叫张祥发,苏州人,当年曾在黄百韬的第25军司令部当伙夫,抗战胜利返回苏州老家。干其荣在当黄百韬的卫士时,与张祥发关系密切,因为每次给黄百韬的饭菜都是干其荣亲自去拿,亲自去检验,所以对张祥发很熟悉。
解放后,张祥发在老家开了饭店,还请干其荣去苏州游玩过几日。干其荣返回上海挖黄金时,曾去过苏州张祥发那儿住了一夜,当时二人喝了酒,干其荣怀疑自己喝酒时说漏了嘴,把挖黄金的事情告诉了张祥发。
洪一章听罢,当即带着两个警员赶往苏州,果然按照干其荣的交代找到了张祥发开的饭店——“祥发饭店”。洪一章等人很快找到张祥发,经过调查,证明张祥发没有作案时间,排除了嫌疑。张祥发告诉洪一章等人,要查到幕后黑手,可以去查一查干其荣在上海的把兄弟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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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
第二个可疑的凶手:上海滩大哥汪胜和他的徒弟
洪一章等人返回上海后,立刻提审干其荣。当干其荣听到汪胜两个字时,顿时吃惊不小,但他还是说出了汪胜的身份与自己的关系:汪胜是江苏泰县人,34岁,在汇山码头管理仓库,是青帮成员,拜黄金荣的徒弟小山为师,因此是黄金荣的徒孙。干其荣与汪胜于1947年认识,二人性格豪爽,意气相投,便结拜为异姓兄弟。汪胜年长,因此为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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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码头工人
挖黄金的前一天晚上,干其荣去了汪胜家里吃饭。汪胜当时还给了他5块大洋,当时二人喝了酒,但是有没有在酒桌上说漏嘴,干其荣也记不得了。但是干其荣绝对相信汪胜与自己的情谊,即使说漏了嘴,汪胜也不会害自己的。所以没有怀疑汪胜。
洪一章听罢,又带人去查了汪胜。汪胜住在提篮桥监狱附近,经过调查发现汪胜也不具备作案条件,当晚汪胜送走干其荣后,一直没有出门。2个小时之后,他因为阑尾炎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当时医院的看病记录可以作证。
汪胜没有时间作案,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时间,他是青帮成员,叫个小弟去作案是可能的。而当时在发生劫案的时间段里,汪胜接触到的人,除了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叫张阿毛的小弟。张阿毛32岁,也是码头的工人,曾经是一名巡捕,后来因为私通案犯被开除。张阿毛在最困难的时刻得到了汪胜的帮助,于是便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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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码头民众
经过对当时医生、护士的访谈,发现当时汪胜入院之后,张阿毛曾与汪胜谈了15分钟的话。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就在洪一章等人为案情调查犯愁时,提篮桥分局发来报告,张阿毛等人参与盗窃货物,正要进行抓捕。洪一章见这是一个机会,于是立刻带人将张阿毛抓获。
张阿毛等人被抓之后,洪一章让干其荣去辨认,当时正巧在审讯室内有8个待审的人,干其荣说2号和7号很像那天晚上抢劫他的人。这两个人的身形和声音都很像,经过排查2号被当场排除,因为2号在10天前就已经被抓了,只有7号的嫌疑最大。7号嫌疑人就是张阿毛,于是洪一章立刻提审张阿毛。
但是张阿毛的一个举动让洪一章冷了心,张阿毛原来是一个左撇子!从干其荣受伤的情况来看,他是被人用手枪砸晕的,而且从角度上来分析,绝对不会是右手。经过现场证实,张阿毛的确是一个左撇子,所以他的嫌疑也没排除了。
这样一来,案情又断了线索,又陷入死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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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青帮码头工人
房东的提醒:一个形迹可疑的妖艳女人
就在此时,洪一章想起了一个人——干其荣的房东。干其荣在上海逗留期间,租住在一个叫秦中进的人的旅馆里,虽然此人已经调查过了,但还是觉得他这里漏了什么。
洪一章再次找到秦中进,秦中进说自己一直在外做生意,一般几周才会回家,那几日真不知道有谁见过干其荣。但家婆(妻子)一直守在家里,可能会多少知道点情况。秦中进于是返回家中,询问妻子情况。几分钟后,秦中进跑来报告了一个情况:“有一个女人曾经来找过干其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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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的干警
原来,干其荣遭到抢劫的前三天下午,一个年纪看上去约25岁的、说着苏州口音的女子登门找干其荣。当时干其荣正好出门买烟去了,秦中进的妻子招待了这个女人。干其荣回来后,看到那个女子显得很高兴,忙不迭地请对方去他屋里坐。女子说屋里很闷,不如出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聊一聊。干其荣于是回房换衣服,跟着女子出去了。
这个女子打扮时髦,穿着白色绸子旗袍,看上去有点像“四马路”的那些风尘女子。洪一章听罢大喜,这下案情有突破了。洪一章当场感谢了秦中进,带着助手急急忙忙赶回警局,再次提审干其荣。起初,干其荣还一直抵赖,但洪一章单刀直入,把三天前女子找干其荣的事情说了出来,干其荣听罢,连连摇头说:“我交代,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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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年干其荣在上海给黄百韬看房子时,由于无所事事,闲得无聊的他经常去一家“堂子”转悠。一来二去,结识了一个叫富雅仙的女人。富雅仙不是卖身女,而是老鸨的过房女儿。当然,在那种环境生活,这个富雅仙虽然不做皮肉生意,却结识了很多男性朋友,干其荣就是其中之一。
干其荣与富雅仙相处了一段日子,后来跟随黄百韬去了战场才中断。此次干其荣来到上海挖黄金,又想起了富雅仙来,于是又去找富雅仙。结果当时的“堂子”已经被查封,干其荣经过找人打听,又找到了富雅仙。二人当夜喝酒长谈,富雅仙三言两语就套出了干其荣来上海的目的。干其荣反复告诉富雅仙,一定要保密,等他拿到黄金就分她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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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堂子
狡兔三窟: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按照干其荣交待,洪一章等人突击检查了富雅仙在江宁路裕德坊的住所,结果却扑了一个空,富雅仙早已经在三天前搬离了此处,下落不明。洪一章派出警力四处查探,终于找到了富雅仙的居住地,并且发现她与一个姓李的男子来往甚密。二人一起吃饭、一起跳舞,还一起在富雅仙的住所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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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学徒
侦察员很快弄清了李姓男子的身份,李姓男子名为李穷瑞,30岁,宁波人氏,12岁来上海,在“大盛纱厂”做童工。21岁时跳槽到“裕丰纱厂”当了工头,一直干到抗战胜利。之后,李穷瑞没有正当职业,日子却过得很好,据说是在做生意。解放后,李穷瑞以倒卖金银为生。富雅仙离开干其荣后,又找到了李穷瑞生活,二人明铺暗盖,打得火热。
洪一章当即下令抓捕二人,结果干警追到二人藏身的地方时,二人早已经逃离。洪一章当即调查李穷瑞的家属,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妻子告诉洪一章,李穷瑞说是去杭州做生意了。洪一章当即反应过来,李穷瑞去做生意是假,向从杭州逃往香港是真。于是立刻给杭州警方发去通知,请求帮忙拦截。
6月20日,当李穷瑞挽着富雅仙的手,拎着行李箱登上出发去香港的轮船时,警员立刻上前将他们拦下,二人当场双双被捕,从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搜出黄金67两、还有一批贵重珠宝。李穷瑞、富雅仙被押回上海审讯,经过审讯,黄百韬黄金被劫案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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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旗袍美女
真相大白:罪犯枪决,黄金充公
原来,当干其荣想念老相好,找到富雅仙后,当晚便被富雅仙套去了挖黄金的秘密。富雅仙离开干其荣后,又去了李穷瑞处,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穷瑞,李穷瑞于是便计划打劫这笔黄金,然后带着富雅仙去香港投奔他的一个亲戚,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富雅仙见钱眼开,又可以离开上海,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李穷瑞便跟踪了干其荣,发现干其荣果然去黄百韬留下的那栋楼挖了黄金。
行动前,富雅仙告诉李穷瑞,拿到黄金后最好连干其荣也一起解决掉。因为当年富雅仙与干其荣在一起时,二人曾犯下了一起命案:由富雅仙引诱一个有钱的富家子,然后干其荣躲在暗处将富家子杀害,夺得黄金、首饰若干,最后又将富家子分尸掩埋。这件事情一直成为富雅仙的心病,只有杀了干其荣,才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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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
李穷瑞跟踪干其荣三天,终于等到了干其荣,他请来两个帮手,将干其荣砸晕抢走了黄金。但在下手杀人时,他却犹豫了,他觉得黄金已经到手,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再说自己都要去香港了,也没有必要杀人。于是李穷瑞丢下干其荣,带着黄金离去。
回到住处之后,李穷瑞骗富雅仙说他已经杀了干其荣,富雅仙信以为真,于是跟他准备一起逃往香港。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干其荣没有死,最后经过他牵出了这一连串案件,最终将李穷瑞、富雅仙抓获。紧接着,根据对富雅仙的审讯,从富雅仙原来居住的一座房子下面挖出了当年被杀害的富家子的遗骨,富雅仙、干其荣杀人罪证确凿。
至此,黄百韬黄金被劫案告破,黄百韬的50两黄金被充公,干其荣、富雅仙杀人劫财又分尸,手段极其残忍,被判处枪决,李穷瑞犯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他的那些首饰和珠宝经鉴定乃非法所得,全部充公。
黄金大劫案司令埋下50两黄金,卫兵挖出被劫,女人是破案的关键
1949年,黄百韬黄金大劫案,自此结案。
参考文献:《黄百韬黄金劫案》、《奇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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