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网评:子弹和明天哪个先来?一道无解的美国难题

海外网评:子弹和明天哪个先来?一道无解的美国难题

资料图:得克萨斯州罗布小学枪击案遇难者家属在纪念仪式上痛哭。(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当地时间6月6日,美国纽约州长凯茜·霍楚尔在纽约市签署十项法案,内容包括禁止21岁以下人士购买半自动步枪、禁止不符合资格者购买防弹背心、禁止大容量弹匣、共享涉案枪支信息等。在全美连续发生多起大规模枪击案后,纽约州成为第一个采取重大控枪措施的州。然而,如果美国仍无法在联邦层面加强枪支管控,纽约州的控枪措施恐怕很难摆脱“开始即夭折”的宿命。

纽约州此举被视为对5月14日发生在该州布法罗市的超市枪击案的回应。霍楚尔在签署现场说,为了布法罗市以及全美民众的安全,必须推动强制改革,“现在是我们大胆行动的时候”。然而,霍楚尔所说的“大胆行动”究竟能有多少成效,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方面,这些法案的内容本身,在美国州一级并不算特别突出,只是将一些常见的控枪手段转变为州立法的形式。以购枪年龄限制为例,在纽约州之前,佛罗里达、夏威夷、伊利诺伊、佛蒙特和华盛顿州等州已经将购枪年龄提高到了21岁。

另一方面,纽约州的这些法案很可能在联邦层面遭到挑战甚至挫败。过去多年来,美国法院系统在“涉枪”案件中的立场均偏向保守,就在今年5月,加利福尼亚州颁布的一项禁止向21岁以下人士出售半自动武器的规定,被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院裁定违宪,这一裁定意味着其他州类似的法案也将有可能被法院推翻。这也令人担忧,纽约州的控枪法案到底有多少希望能最终挺过司法大战?

纽约州面临的困境,实际上就是美国多年来在始终在涉枪问题上难以取得成果的缩影。已经有大量研究证明,美国枪支暴力激增与美国不受管控的枪支泛滥密切相关,但美国至今却没有建立起一整套有效的控枪机制。从技术层面来说,持枪年龄限制、枪支种类限制、购枪背景调查、强制登记等制度建设一直处于缺失或是修修补补的状态。以持枪年龄为例,多年来,美国从联邦层面将持枪年龄限制提高到21岁的目标就从未落地,州法也面临被上级法院推翻的窘境,以至于一些美国民众调侃称,在美国,饮酒(大部分州合法饮酒年龄是21岁)是比持枪更危险的事情。

制度层面的缺失最终导致惨剧发生,5月发生的布法罗枪击案和罗布小学枪击案,枪手都是刚年满18岁的青年;2017年10月拉斯维加斯乡村音乐节枪击案中,枪手使用的枪械和弹药全部是合法获得,但他通过购买零件将半自动枪械改造成了全自动武器;美国酒精、烟草、火器和爆炸物管理局(ATF)洛杉矶分部的数据显示,2020年当地约41%的枪击案与“幽灵枪”有关。可以说,数亿支不受管控的枪支早已将美国人能想到的生活场景变成了战场,谁也不知道子弹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枪支暴力的泛滥归根结底是美国政治的失败。5月31日,在与到访的新西兰总理阿德恩会晤时,美国总统拜登表示希望借鉴新西兰的控枪经验。2019年3月15日,新西兰克莱斯特彻奇市发生大规模枪击事件后,新西兰议会仅用26天通过了枪支管理法修正案。这在当时就令美国舆论五味杂陈,要知道,美国上一次通过的控枪法案还是1994年的“攻击性武器联邦禁令”,而这一禁令早在2004年就已经到期了。

两相对比,拜登向阿德恩求助更像是一种“政治表演”。美国政治在控枪上的无能已深入美国政治肌体, “控枪”和“持枪”早已沦为政客博取利益的筹码,美国社会也在这种政治对抗中持续撕裂。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最新发布的一项民调显示,44%的共和党人认为大规模枪击事件是“自由社会的一部分”,而全美仅有28%的人赞成这一观点;74%的民主党人认为严格控枪有助于减少枪支暴力,而60%的共和党人将枪支暴力归咎于人们的心理健康和精神问题;72%的民主党人认为减少枪支会让美国变得更安全,46%的共和党人则认为全民或更多人持枪将会让美国更安全。在选举政治之下,两党政客都忙于在涉枪问题上讨好各自选民,不愿做出政治决断。一些共和党议员更是被选民和利益团体裹挟,将个人政治私利置于民众生命安全至上。

枪声绝不会因为政客们的政治表演而停止。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全美9个州发生枪击事件,造成15人死亡、60多人受伤。截至6月7日,美国已经发生247起大规模枪击案,共有8388人死于枪杀。在无休止的政治辩论、无止境的法律诉讼和无底线的利益算计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横飞的子弹带走。这不禁让人想问,美国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为枪支暴力画上句号?(聂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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