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在《吐槽大会》中,呼兰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更大的、更五光十色的“公园”。公园里依然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流量明星、运动员、编剧、相声演员、网红、知识分子、记者。每个人的欲望依然挂在脸上,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禁忌”。他对人和事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些很理性的人,可能也有偏狭的一面。那些看起来肤浅的人,可能并不是就没有文化。

文 |汤禹成

编辑 |金汤

运营 |以繁

“一股气流”

疫情后第一场线下开放麦,观众七八人,坐得松散,在场者全都戴了口罩。呼兰讲了些过去讲过的段子,但效果大不如前,几乎听不到笑声。“他们身体在动,也鼓掌了,但好像忘了怎么笑,也可能是不敢笑。”呼兰理性地分析这个奇怪的现象,“戴了口罩,观众会觉得你有种戒备心,这必然影响他们看喜剧的心情。”

心理的较量在脱口秀的场子上时刻存在。

不久后的一次线下演出,主持人cue呼兰上场,他一如既往颤巍巍地跑上台,观众欢呼。理想的后续是,他拿起话筒,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呼兰”,然后开始讲起段子,包袱一个接一个响起,观众笑声和掌声越来越热烈。但现实的情况是——为了疫情防控,他先从兜里掏出一个防止口水污染的一次性网罩,将话筒套上罩子,又调了调话筒的位置,不到10秒的时间里,上场时的欢呼变成了一片短暂的静默。

呼兰敏锐地捕捉到,气变弱了。脱口秀的场子上,有一股微妙的气流。脱口秀演员的任何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如果不能把气往上顶,它就是在往下掉”。控场是重要的,“你这边的气流,要盖过观众那边的气流。”果然,那次开放麦里,理想中的后续并没出现。

“这是坐滑梯往下滑的过程,你的梗能不能把你拦住,就像汽车系的安全带,拦住了,你就安全了。但如果不行,你就一路向下滑,越来越慌,刹不住车。”呼兰曾打过这样一个比方。

刚开始讲脱口秀,“安全带”时常拦不住他。有时讲着讲着,发现包袱没响,呼兰就会露怯,甚至把这种怯懦当众表述出来——结果是,他的冷场刹不住车,一贯到底。

后来他和同行交流,别人告诉他,这种时候必须“死不认错”。“这口气必须得硬顶,不然场子就很难再热起来了,观众报之以同情、感动,但不是笑。”呼兰说。从此,他再也没在场上露过怯。

但和后来一次巨大的失控相比,这些微小的失控不算什么。

那是《吐槽大会》第3季。呼兰穿着一件橘黄色毛衣走上台,被李诞说“长得像加菲猫”。一张胖嘟嘟的,没有攻击性的脸,第一次出现在线上观众眼前。但他的段子却不温和——吐槽王晶,他犀利地说,“大家应该都去看看王晶的电影,现代中国人不缺深刻,就缺觉。”即便如此,他依然流露了一位脱口秀新人在舞台上的局促不安,手势频繁,动作幅度大,喘气声越到后面越明显。

节目播出后,那些线下常常被忽略的问题,比如大口喘气,语言和节奏的变化,都在屏幕前被无限放大。作为当场的“Talk King”,等待他的是一场大规模的网暴——有网友在微博上嘲笑他“哮喘”,也有人质疑他是故意捧的新人、走后门。

当时,他是一家互联网创业公司的CTO。心里有股傲气:“我干啥不好啊,在这被你们指指点点。”回家吃饭时,呼兰也不敢提这件事情,怕爸妈知道了难过,他们的儿子从没被这么骂过。

就像无数个冷场,只能靠把下一个场子讲热才能得到内心的治愈。直到半年多后,他参加《脱口秀大会》第2季,在线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他才终于迈过这个坎。

如今,征服过最大的场子,有1600人。在哈尔滨。场子黑压压的,上下两层,一眼见不到底。呼兰一个人站在台上。彩排时,呼兰试麦,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场地讲,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回声。他有些发怵,同事告诉他,“不用担心,人坐满了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后来,呼兰撑满了1个小时,效果也令人满意,“所有人坐在一起疯狂地笑”。

他知道,场子控住了。他是那一个舞台真正的、唯一的焦点。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再烧两下就开锅”

控制全场,成为舞台上的焦点,只是最浅的一层快乐,“那是人都有的攀比心”。逗笑观众,是进一步的快乐,“一种给别人带来快乐的成就感”。最深层的快乐,他最后才提及,“在讲段子的过程中,携带出自己内心想表达的东西,实现自我表达。”——一次表演,只有实现了三者的兼备,呼兰才认为是完美的。

表达欲或许是与生俱来的。高中的一门劳技课上,后排的同学讲了一个笑话,呼兰回头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老师以为他说了话,让他出去罚站。呼兰不服,“我只笑了,但没说话。”老师调查了一圈,让呼兰回座位。呼兰犟,说不行,“你得在全班同学面前和我道歉”。老师怒了,让他回去写检讨。

那个讲笑话的同学,半分钟就写完了检讨。呼兰却写了将近40分钟。他通篇用了一种脱口秀式的调侃,“老师可能眼神不好,但也能理解,毕竟戴着眼镜啥的……通过这堂课,真正知道了老师就是上帝,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班主任。检讨书要班主任签字,班主任后来没签,压下了检讨书,打电话给了劳技老师,让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呼兰始终相信,班主任这么做,是因为相信自己,他到现在依然认为,当时表达得没有问题,“我得告诉你我的想法”。

但去年,呼兰感受到了一种关乎表达的困境——他的笔跟不上他的想法了。

《脱口秀大会》第3季的舞台上,有一期的主题是 “保持距离,保持联系”,呼兰讲了很多与互联网有关的小故事。讲完后,一盏灯都没亮。杨天真说,总觉得呼兰憋了一大口气,在持续吐出,但不是有起伏的呼吸。罗永浩听到“宽带脱机阅读,就像是在海滩上干搓”时有了期待,但后面就没有了。李诞也说,那儿98度有了,再烧两下就开锅了。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图 / 《脱口秀大会》截图

那份稿子,呼兰上台前还在改,改了三十多版,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关于互联网的话题,他想表达的很多,越来越不满足于那些简单、直接的段子。最终,稿子的呈现支离破碎,没有一层一层地把情绪推上去。

在呼兰的脱口秀世界里,一切题材都应该可以被这种表演形式承载。宗教,哲学,生老病死,沉重的、轻盈的,调侃的、反思的,只要是他想表达的话题,理想状态下都能用脱口秀讲出来。但目前,这无法成为一个恒定的状态。

这种囿于能力限制的痛苦也让他意识到,过去的好胜,一直是在和别人比,但他要比的其实是自己——如何克服支离破碎的表达,准确传达自己的内心。而赢得比赛的唯一意义是,得到更多机会说出自己想说的,“持续的表达”。

当关于中年危机的段子写出的时候,呼兰就知道“成了”。

“去鬼屋玩,鬼屋里最淡定的就是中年人了。生活比鬼屋残酷多了。NPC鬼一出来,年轻人四处逃窜,中年人就这么看着鬼。”呼兰歪了歪头,作无奈状,眼神暗淡,俨然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人,观众笑了起来。——继续,“就像他们面对生活的态度。跑不动,也跑不掉,要不然你就弄死我得了。”观众笑得更大声了。

呼兰知道,这个稿子就是理想中那个“完美的稿子”,一篇稿子里每隔几句话,都在让现场的温度更高一点,“直到100度”。留下这个作品,那一季的节目,他就没有遗憾了。

最初愿意参加《吐槽大会》第3季,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节目形态的认可——2016年底,呼兰在网上看了第1季《吐槽大会》。那时,他还不是脱口秀演员,心想,娱乐圈的人都是不能说、不能碰的,但在这个节目里,“他们就坐在那儿,让人这么褒贬,充满新奇”。

人与人之间可以平等、真诚地表达看法,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啊。《吐槽大会》第4季,他吐槽大张伟,同样真情实感。他是大张伟的歌迷,他想表达的,也是他一直苦恼的——“大老师我喜欢当年的你,怎么现在开始创作『听贝多芬送果盘』这种东西了”。

到了第5季,他在最新一期节目中,带着一贯的幽默,讲出——“我们现在给嘉宾写稿,那不叫写稿,那叫赋能;段子讲出来没人笑,那不叫不好笑,那叫延迟满足;门卫大爷掉头发,那叫掉头发吗?那叫去中心化。”许知远在备战间点评:“他写得挺有意思。”

这些不是“直给的搞笑”,需要一定知识门槛才能领悟,“观众get后又能产生心理上的优越感”。这是呼兰喜欢的,更高级的、带着个人特色的表达。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属于他的公园

走上脱口秀这一行,纯属偶然。2017年一个普通的周末,一个创业公司的CTO去外地旅游,回上海时天色尚早,他想给晚上找些事做,刷手机看到了一场脱口秀演出——演出的那些人,对他来说是遥远的电视明星,而票价又挺便宜。那天票已销售一空,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他抢到了下个周六的票,“去了一看,觉得还挺好玩。”

后来,他又去看开放麦。有一次,主持人问,“谁想上来讲?可以交稿。”这个CTO加了主持人微信,报了名。过了段时间,他把稿子交给主持人,说需要做些心理建设,想拖一周再去,主持人稿子都没看,就说“你这周就上吧”。——那是脱口秀在中国刚刚起步的年代,“实在是缺人”。上了一次、两次,他发现“讲脱口秀这件事也不难”,就这样,走上了脱口秀的路。他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呼兰。那是他家乡的名字。

如今的呼兰,不再是那个被人们笑话喘气的“加菲猫”。他是《脱口秀大会》第3季的季军,是《吐槽大会》第5季中,他的队伍所仰赖的主力选手。和大部分凭借《吐槽大会》和《脱口秀大会》获得声名的脱口秀演员一样,这几年,呼兰获得了流量,获得了代言,获得了名和利,也出了圈,尽管他不那么喜欢“出圈”这个说法。

有什么东西是贯穿始终的?

——每一次创作时依然焦虑。

《吐槽大会》第5季首场比赛前夜,彩排结束。呼兰想,“我天啊,太差了,这稿子也太不好了”。——不像文学创作,一个稿子好不好,是否准确传达想法,梗好不好笑,脱口秀演员在落笔那刻就能知道。有一次,呼兰在飞机上写了3个段子,大约几百字,飞机落地等行李时,他想着想着都能笑出来。

但那天的稿子没给他这样的感受。他焦虑又沮丧——为了参加这次《吐槽大会》,他推掉了几乎所有能推的活动。这是个难得的表达机会,他的演出,可能会在网络上被播放数千万次,让数千万人听见。对一个重视表达的人而言,他知道,“在这样体量的节目中,如果没写出好东西,白白错失机会,最让人后悔。”

走出演播厅,他打了辆车,让师傅送他到襄阳公园。很快,他找到了那棵熟悉的梧桐树,坐到了树下的长椅上。

这是呼兰去年夏天发现的“秘密之地”,他喜欢在这创作,每回来,都坐固定位置,通常再带上几罐红牛,一瓶矿泉水。天热的时候,他还会带上驱蚊水。

到公园已经10点多了。正值1月的上海,冬雨淅淅沥沥地下,天气的湿冷不同于他北方的家乡。呼兰穿着一件带帽的羽绒服,他竖起帽子,打开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噼里啪啦地改起了稿。

他习惯于一个人创作。过去,专心创作的方法,是关掉朋友圈,关掉所有App的消息提示。公园是个好地方,没人认识这个在互联网世界获得诸多流量的脱口秀演员。他只需要专注写作,沉浸其中,最初他不断输入文字,又一次次按下删除键,但是神奇的是,“写着写着,大脑进入非常高效的状态。”段子一个一个飘入脑袋,思路越想越深,“忘记时间,忘记所有事情,享受灵感流淌的过程,是很美好的”。

那一天,如果不是雨越下越大,雨滴拍打在羽绒服上的声音越来越响,他不会在凌晨1点就离开公园。离开的时候,他发现羽绒服已经全湿透了,但依然觉得“过瘾”。破碎的稿子逐渐成型。

“你的目标是创作出让自己满意、能有所表达的东西,每一次面对的困境都一样,就是写不出来”,而每一次,呼兰都要来到公园里,“开始写一写,写一写,写一写”。

园门内一条南北向的大道,两侧是高大虬劲的悬铃木,夏天的时候浓荫蔽日,冬天的时候,则是枯枝残叶的寂静。来到公园,意味着用持续的行动克服焦虑,抵达内心的平静。那些关于“掌控与表达”的野望,呼兰朴素地相信,只有勤奋和务实可以帮助他实现。

庞博说,在开放麦,最常见到的是呼兰。另一位选手说,一次自己去听了两场开放麦,两场都有呼兰,第一场演完了,他不吃饭,马上去改稿,“然后弄弄弄,下面那个(开放麦)又继续演。就继续改,改了继续试。”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不被某样事物绝对地占据”

程序员时期的呼兰,是没有时间去公园的,也没心情去。他想的是,“我那个功能没做完呢”“我有新版本要上线”。他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互联网大会,和人交换个名片,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机会。生活几乎没有缝隙。他随时背着包,坐地铁背着,和朋友出去玩背着,因为产品一旦出现技术问题,他需要立马解决。有一次,他直接把电脑放在路边的垃圾桶上修服务器。

更重的枷锁不是体力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被某样事物绝对占据”——“财富自由”。中间一两年,公司发展良好,他满心扑在工作,上市目标似乎并不遥远,20多岁的呼兰“还是会被这些东西冲击”。平时聚会上,大家谈论的都是市值、估值,还有一次,一个同事想要离职,呼兰去劝他,“哎呀,你努努力,咱们过几年就财富自由啦”。

回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人怎么能只为这一个目标活着?”他觉得不对,生活里好像不应该只有这一个东西。

做脱口秀后,他身上依然有过去的影子——那个哥伦比亚精算系的高材生,那个创业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精英和学霸的形象深入人心。好斗,想赢,自信,每一次都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失望。《脱口秀大会》第2季,呼兰在镜头前坦率地说,“我的目标就是来拿冠军”。他身上有种执拗的认真——他告诉我,和他一起工作的人很可怜,他会用严格的要求对待自己,也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事情做不好了,我也会发脾气”。

这是过往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

他称之为“运动员遗产”。小时候,他练了七八年的乒乓,胜负充满了他的幼年。一次去市里打一场一年一度的比赛,一共有256个小学生参赛,打到前8名能获得一份荣誉证书。呼兰打了整整4天,进入前16,到第五天,16进8的时候,他以微弱的分差输给了另一个小孩。那天走回家的路上,少年呼兰脑子一片空白,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空荡荡的”。

已过而立的呼兰清楚记得当时的感受:“这对一个小孩的精神打击特别大,没接受过这么惨烈的输。”那次比赛结束后,他依然每天训练,“想的就是要赢下这个比赛”。第二年,他如愿打进了8强,拿到了那张荣誉证书。

但现在和过去的差别是,他不用再被某样事物长久地占据,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苦行僧。看不到尽头。

如今,作为一名全职脱口秀演员,生活并非线性地向前展开。生活被录制和比赛切分成一个个节点,录节目时,他可以毫无保留地投入精力,不录节目的时间,则全然属于他自己,看书、休息、玩游戏,享受过去不曾拥有的自由。“当时能等到的节点,就是公司上市去敲钟,此前你要不变速地持续奔跑。”

他终于有时间、有心情来公园了。写稿间隙的抬头,他会观察树木的变化,观察公园里的来往行人。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有人锻炼,有人下棋,也有谈恋爱的情侣,最有意思的是,午饭过后,常常有职员陪着领导散步,或者陪着骑自行车,看上去来自体系森严的公司。

“因为创作,我把我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人和人的生活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欲望挂在脸上。大爷大妈的神情是最放松的,职员挺不容易,人家骑在前面,他要紧跟着,但又不能超过人家,还得点头哈腰跟人家聊天。

这些都是呼兰在做脱口秀后感到快乐的微小时刻。在生活中,呼兰是一个体验派。做不同的事,认识不同的人。他从不排斥做直播,接商务,从每一件事情中,都能体验到新的乐趣。但他也承认,对一件事物的兴趣有时无法长久——当有一天,他的文笔总能追赶上他的想法了,他可能就不会再做脱口秀;往小了说,《吐槽大会》如果不创新,他可能已经失去了兴趣。

刚听说《吐槽大会》要变成比赛形式时,呼兰的心情是矛盾的——他向来知道比赛能让节目更好看,但他也知道比赛带来的巨大压力。然而,随着比赛进行,呼兰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玩法,节目把所有人分成三组,进行团队战,这样一来,节目有了连续的故事情节,队友也会在一起相处,聊天,讨论战术,有着共同的目标,因此参与感也会更强,快乐也是延续的。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些在胜负之外的东西。

——最明显的是,他的团队荣誉感被激发了出来。他在黑板前认真地计算着分数,发挥着学数学的优势。为了让队伍的补刀有更好的效果,他开始用力说起Rap,上台前紧张地练习,上台后,尽管没有一句话卡在节奏上,但能看得出他的尽力。最新一期节目的1v1v1,他赢下1/3的比分,率先让团队进入下一赛段,他下场走到自己的队伍旁,所有团员拥抱在了一起,庆祝,欢呼。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呼兰Rap“补刀”。图 / 《吐槽大会》截图

——在一个连续的赛制中,他觉得自己可以根据不同人的风格,调整自己的表达,拥有了更大的表达空间。面对知识分子许知远、易立竞,呼兰也试着用“文人吵架”的方式去吐槽他们。他对许知远说,“许老师,我是看着你书长大的,但你可能忘了,你之前一直提的那句话: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表达的那一刻,他觉得过瘾。

——在《吐槽大会》中,呼兰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更大的、更五光十色的“公园”。公园里依然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流量明星、运动员、编剧、相声演员、网红、知识分子、记者。每个人的欲望依然挂在脸上,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禁忌”。他对人和事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些很理性的人,可能也有偏狭的一面。那些看起来肤浅的人,可能并不是就没有文化。

有时候,过去的朋友——那些娱乐圈外的人,会羡慕他“出名了”,他觉得,“我只是看到了更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哪一天不舒服了,就躲回公园的那棵树下。

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 侵权必究。

版权声明:本文源自 网络, 于,由 楠木轩 整理发布,共 6931 字。

转载请注明: 呼兰,100度烧开的吐槽该是什么样? - 楠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