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尽头是草原》上映 尔冬升:人有爱心同情心 不要怀疑这些人性

尔冬升的姥姥是蒙古族,曾给家中晚辈们讲过自己以前住在内蒙古什么旗,她的蒙族名字叫什么,让尔冬升遗憾的是,他如今已经不记得年幼时听闻的细节了,“问表哥表姐,也没有人记得,有点遗憾。”但神奇的是,尔冬升去内蒙古拍摄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生长于中国香港的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这个尔姓来自尔朱氏,整个拍摄的旅程对我来说是非常奇妙的,那种感觉,我到现在也说不出来。”

尔冬升导演新作《海的尽头是草原》9月9日上映,影片根据历史上“三千孤儿入内蒙”的真实事件改编: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新中国遭遇严重自然灾害,大批南方孤儿面临营养不足的危机。在这个关头,内蒙古自治区党委、政府主动向中央请缨,本着“接一个,活一个,壮一个”的原则,将近3000名孤儿接到了大草原上,交给淳朴善良的牧民们收养。在这里,远离家乡的孩子们将要学着融入新的的环境和家庭,面对新的家人。而他们所有的不安与伤痛,都将被感天动地的人间大爱一一化解。

尔冬升表示,在这部戏中,自己尽量把所有人心中的善意拍出来, “我们还是有爱心 、同情心的,不要怀疑这些人性,我不会对社会悲观,虽然世界上有那么多残酷的事情,但同样有很多善良有爱的事情,我们还是要保持希望,要不然你活不下去的。”

《海的尽头是草原》上映 尔冬升:人有爱心同情心 不要怀疑这些人性

故事简单,拍得细腻,我希望是这样

尽管尔冬升现在对“三千孤儿入内蒙”的故事如数家珍,但他坦言自己最初接到这个电影项目时,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这个题材是博纳的于冬先生给我的,他比较了解我喜欢拍哪一类戏,比较擅长哪类戏。我看了一些资料之后,觉得蛮有兴趣,那段历史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尔冬升把关于“三千孤儿入内蒙”能找到的文字,包括《国家的孩子》《静静的艾敏河》等影视素材都看了,“它的难度在于整个事件的时间跨度其实很长,我们看的资料也不完全准确。其实‘三千孤儿’只是一个名词,实际数字是接近3至5万的人,很多省都有接收小孩的。我们有原著剧本,又将看到的有用的资料补充进去,创作过程一直延续到整个戏杀青之前,还在不断地微调。”

除了看资料外,尔冬升还见了“三千孤儿”中的几位,有的比他大些,有的比他小几岁,“那几位朋友脑子里的画面是片段式的,我后来一想,我现在这个年纪,你要我回忆5岁到10岁的事情,其实也是片段。所以去问他们那时的感受是很困难的。而且那么多孩子,每个人都有个人的故事,我们没有办法去做几万人的资料收集,最终,我们决定从小家庭的视角去切入,展开整个故事。”

如何既能还原宏大的历史背景,又体现影片的故事核心,尔冬升坦承“非常困难”,公司高层也曾提出是否把历史背景的戏份减少一点, “但我说不可以,我们已经精简了,大部分人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还是需要交代一点历史背景。在整个戏的篇幅里,这些设计是比较难处理的,要通过主人公带出这段故事,又要转回当年的那些人物。”

虽然难拍,但尔冬升并不畏惧,“其实这种类型的电影拍得好的很多,它本身都有一个结构在,我也没有重新发明自己的处理方法。但对于细节的创作过程,我很难完全记得,因为从第一天开始,从看资料到勘景、调整剧本的过程,一直是滚动式的,到拍摄完成之前还在微调。我现在拍这种戏比较贪心,就希望尽量把它拍足,所以要拿到各种不同的材料。而回来之后进行剪辑,是另外一个创作过程,这部戏从初剪到终剪的时间很长,不断在演变,电影最后呈现出来的感觉,不是我事先设计出来的。这次的戏和我之前拍的不太一样,它本身有历史背景,有剧本原稿,所以只能做出微调,对我来说也蛮复杂的,但是在剪辑的时候,我就尽量做得清晰,不要弄得太复杂,用戏带着观众到最结尾那一刻。”

尔冬升说自己现在拍戏不喜欢把结构搞得太复杂,“故事简单,拍得细腻,我希望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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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狼拍摄,有些是《狼图腾》里狼的后代

回忆拍摄过程,尔冬升的感受是“非常累”,他遗憾影片的筹备时间不够,“我们应该在拍摄周期的一年前,就是夏天的时候把景勘完,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我们勘景的时候都是雪,我们要评估雪融化了之后长什么样子,把对应的照片拿出来。”

最主要的,尔冬升说拍这种戏要把路程算出来,“从一个景点到另一个景点。我在拍的vlog里说过,整个内蒙古的地图这么大,你拿笔点一下,其实我们就在那个点里面拍,但那个点已经横跨了150公里了。你无法把所有最美的景拍下来,而且内蒙古的东北边跟西边的景观不一样。我个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那几个月里,相当于进行了一次深度的内蒙古旅游,因为要挑不同的景,我们去的地方是一般游客去不了的,所以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导演有时候都很喜欢去一些陌生的地方拍电影。”

内蒙古天气的多变令尔冬升印象深刻,“没有哪一天是全天蓝天、全天阴天或全天下雨的,它每天都在变化,所以,站在草原里面看天,是我在香港或北京看不到的,因为它是360度的地平线,天看起来特别大。而且在这360度里可以同时有四个季节,看向远方,那边是太阳、这边下雨、前面灰茫茫、后面是蓝天,所以这片大地对于我来说印象非常深刻。”

不仅有实拍过程中内蒙古乌拉盖草原上瞬息万变的天气,各种动物的调教以及众多孩子的配合也是必须应对的难题。剧组动辄需要几百头羊入镜,管理的难度可想而知。此外剧组里动物的种类也可谓“破纪录”,除了牛、羊、马、骆驼,还有狼这种危险的食肉动物。

尔冬升透露,片中的那些牛都生活在景区,“它们都是演员,园区里没有人用牛来耕地或者拉牛车了。他们非常人道,内蒙古的牛是不打鼻环的,打鼻环你就比较容易控制它,他们是在牛角上面绑绳子。”

片中的狼都是真狼拍摄,有的是《狼图腾》里的狼的后代。尔冬升说:“《狼图腾》拍完之后,导演让·雅克·阿诺留了两只狼给当地养狼的人,他们又买了其他狼,慢慢扩大。但是他们养那么多狼,其实拍戏的需求也不大,他们付出很多。养狼也不便宜,狼吃的东西比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吃的还多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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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国是定海神针

陈宝国和阿云嘎都是影片出品人于冬向尔冬升推荐的,尔冬升形容陈宝国是剧组的定海神针,让观众看到这个戏的分量。“他扮演的角色戏份其实不多,但需要一个性格非常稳的人,稍微再多一点表情,我都觉得不太对。陈宝国老师演过那么多戏,我跟他合作得很开心。”

拍这部电影之前,尔冬升也不认识阿云嘎,于冬介绍后他就看阿云嘎的视频,“他是一个歌唱家,舞台上的服装和表演方式更多是歌剧的感觉,妆都比较浓,跟我脑子里想象的角色形象不一样。但见到他真人,发现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很man。因为他本身是蒙古族人,去内蒙古拍戏的时候,一跨上马,我就觉得我选对人了,他完全变成那个角色了,他们骑马的时候不是正着骑,歪着跨在一边,特别爷们的那种感觉。阿云嘎蛮好的,我现在跟他也算是好朋友了,他其实是很开朗的人,很能开玩笑。”

马苏、王锵、曹骏、丁程鑫、王楚然,则都是尔冬升在参加《演员请就位》时认识的,马苏曾在首映式上感谢导演尔冬升找她拍《海的尽头是草原》,她说没想到尔冬升在节目上说邀请她演戏是真的,原本就以为是场面的客套话。尔冬升表示,那次经历对他来说也是新鲜的,“我之前从来没上过这种节目,短短两个月时间了解40位演员,如果平常的话,要对40位演员那么熟悉,可能需要两年的时间,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缘分。选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地在我脑海里冒出来了,完全没有从市场方面考虑过。其实每个演员都在成长,他的阅历、拍过的戏、跟不同导演合作,都会学到一些东西,每个演员都要慢慢修正,从年轻到老会经历很多阶段。在现阶段,这个戏里面,我觉得他们演得是称职了,因为这个戏不适合演得很“冒出来”,我给整个戏定的方向就是画面、运镜等等所有的方面不要太复杂,演员的演技要一定要自然,包括最后的音乐,我跟金培达说,我们要比较简单一点,不要那么多层次,如果层次一多就会产生豪华的感觉,所以在创作方面,我们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淳朴一点。”

具体说起几位演员,尔冬升评价王锵是蛮可爱的一个年轻人,“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找他合作。马苏很稳,我蛮感谢她的,因为她学蒙古语的过程也很难很累,蒙古语对我来说是学不会的语言,就算把拼音给你照念,也是很生硬的。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音是短的,有些是隐藏的,它的语法非常困难,所以她能说得出来、能背得下来那些词,我觉得真是不简单的事情。在内蒙古几个月,我自己也学了很多句,现在只记得一句,就是打招呼说的“你好”,其他全都忘了。”

尔冬升称赞丁程鑫和他团队里的年轻人都非常有礼貌,非常好,“我就觉得,怎么这帮年轻人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老觉得,年轻时时候红了就会有点嚣张,没有,整个团队每个小孩都非常有礼貌。也是因为我在节目里面看到他的戏,我知道他一定能拿下这个角色,所以我就问他,想请他来客串,他很爽快就答应了。”

尔冬升曾经在节目《演员请就位》中第一期批评过王楚然,“录完那一期节目,她就来找我了,把我吓一跳,是不是刚刚说了她,要来找我怎么样?结果她问我应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她说比较怕人家觉得她只有漂亮,不想演花瓶,我就安抚她说,你这个年龄不会找你演老太太的,对不对?我跟她聊天,觉得她也是很认真的,所以我对她也有改观,其实她很单纯,小女生一个,她后来也一直有打电话给我,讨论一些细节应该怎么演,我就给她一点点意见,或者介绍片子给她看,所以也变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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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不喜欢我某部电影,是我的责任

为了与观众分享更多幕后花絮,尔冬升用Vlog的方式,记录下在内蒙古草原拍摄的点点滴滴,令网友直呼:“这是我全程‘监制’的第一部电影。” 尔冬升表示,拍Vlog原本是想自己留念的,“戏里面有些对白也是我的心情,我们每天生活节奏那么快,一直在工作,所有东西很快就忘记了,每天一页一页翻过去,所以,我很久之前就开始每天都拍张照,以前我用照相机,现在手机更方便。令我改变最大的事件是我在拍《新宿事件》的时候,那时候好几个月在日本,还在长春拍外景,拍完之后一片空虚,我在电脑里把照片翻出来的时候,才记得,原来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勘景,以及见过什么人,所以那次之后,我就决定我每天都拍照,留到自己将来真正退休的时候。以前的人写日记,现在没有时间写日记,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拍照。”

知道网友喜欢看Vlog,尔冬升也很高兴,“我知道我们工作人员都有在看,我相信他们也是靠这个vlog才记得整个过程,对个人来说蛮有意义的,过程也很有趣。我想把我们现场的东西给观众看一看,在我自己的视角下会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电影行业里的工作方法等等,我自己判断什么有趣,让观众多了解一些电影之外的东西。”

对于整部电影中,尔冬升个人最喜欢的是哪场戏?尔冬升笑说很难说出最喜欢,“因为每部戏就像生小孩一样,儿子女儿一大堆,你可能会偏心哪一部多一点,但对自己小孩不能说出来更喜欢哪部,有时候孩子长得不漂亮,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对不对?所以观众不喜欢我某部电影,我觉得是我处理得不好,没有把它拍得很好,都是我的责任,不是那部电影的责任。”

制片人对尔冬升的希望就是拍一部令人感动的电影,尔冬升十分认同,“我尽量把所有人善良的一面拍出来。就是把人性里善良的方面用很简单的方法去呈现出来。戏里面有句词也是我的感受:“人跟动物都有他的命,一切都是天意。”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你必然有生离死别,这部戏还是大爱的。”

尔冬升表示,自己并未拍过这么大历史背景的电影,“这种题材我也没有拍过,我还是以我的判断故意留白了一点,在一些重点的感情上面,我尽量把对白拿掉,多留一点空间,这是我以前比较少做的,因为我是演员出身,我写剧本还是以台词为重,这次故意把它留出一些空白,让观众自己去联想。”

尔冬升透露自己的戏上映后,他一般只会在影院看一次,“看完之后我跟它其实就没有关系了。因为我跟我的电影建立了一个很长时间的关系,当它完成之后,观众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它自然会跟观众有一个联系,那么多的观众,我不会、也无法干涉,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你不喜欢我也照单全收,就是这样。所以像《海的尽头是草原》,我不知道会有哪些效应,我也不会去问,留给观众自己去跟电影建立关系。”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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