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館裏,飲一杯舊時光

老茶館裏,飲一杯舊時光
老茶館,舊時光。

斑驳的墙壁

古老的柴火灶

清一色方桌竹椅

几十把长嘴铜茶壶

上百只青花瓷杯

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一碟花生米

话家常、叙旧情

谈历史、过嘴瘾

五花八门、五色人等

犹如一锅大杂烩

容了喜怒哀乐

纳了离合悲欢

在老茶馆里

饮一杯旧时光

在氤氲茶香里

看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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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一个初秋上午,裕泰茶馆开始营业,掌柜王利发兴致勃勃地坐在柜台上。三三两两的旗人,遛够了鸟儿,走进来歇脚、喝茶。说到茶馆,就会想起老舍1956年创作的话剧《茶馆》。那是一个混杂了资本家、太监、洋教士、村妇、特务、警察、流氓、相士,各色人等的老北京茶馆。老舍说:“茶馆就是一个小社会,这里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天地玄黄,共存俱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小小的裕泰茶馆,目睹了中国社会的光怪陆离,也见证了这片土地五十年的沧桑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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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人,川茶,喝茶是成都人的爱好。顾炎武《日知录》记载,蜀人喝茶的历史已有2300多年。早在民国时期,成都就有四百多家茶馆。今天,成都大小茶馆不下千家,数量之多,当属全国第一。而距成都20公里双流彭镇老街上的观音阁最出名,百年来,它的样貌未曾改变,至今还保留着上世纪50年代的陈设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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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坡屋顶、灰青小瓦、有些破旧的石灰墙、凹凸有致的千脚泥地面,早已与褪色的老竹椅相得益彰。发黑的老虎灶上,几把大铜壶正冒着热气。凌晨四点,老板和老板娘就围着围裙忙碌起来。摆茶杯,分茶叶,绿茶里再加上几朵茉莉花。川人喜欢喝花茶,这样搭配茉莉花茶在成都茶馆里流传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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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茶馆就迎来了客人。观音阁是成都唯一一家能早上四点半喝茶的地方。彭镇的老人们贪早,每天都早早起床来这里喝早茶。

点上一杯茶,熏上一支烟,舒舒服服地躺在竹椅上,即使一个人发发愁也是好的,闷了就聊会儿天。生意人在此谈生意,老朋友们在这叙旧情。看茶如看人生,这间不足三百平米的老茶馆,却容纳了这些老人们几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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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里乾坤大,茶中日月长。待到日上三竿,看围鼓表演。围鼓是四川特有的汉族民间文艺,也叫打溜子,打排鼓。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有的打鼓、有的敲锣、有的拉琴、有的吹笛,唱着生旦净末丑一应俱全。在这个热闹的下午,静谧的时光把它清丽的倩影留在了青花瓷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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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阁的茶客多为老人,对他们的儿女来说,老人在茶馆里是最放心的。因为每当有老人身体状况不好时,茶友都会及时给他们的儿女打电话。而有老人过世时,老人的孩子都会来茶馆里和老板打声招呼,说:“明天我父亲从茶馆门口经过”。每到这时,茶馆老板就会抬出去一张桌子,放一杯好茶,点上一支好烟,送老茶客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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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一块钱一杯茶,随意续杯,可以泡上一整天。观音阁是一座充满了历史记忆的老房子,它收藏着川西彭镇人一百多年的悠闲时光。对老茶客来说,无论生活多忙碌,只要泡上这杯茶,心都会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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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爬满四壁,巨大的石缸里,清水如镜。当一抹阳光从狭小的天井照进来,洒在灰白的老虎灶上,老茶馆就越发昏暗,也更显岁月沧桑。茶馆曾经是中国人最重要的社交场所,但如今像观音阁这样的老茶馆在中国已不多见。而今天的茶馆都变成了装修豪华的精致茶楼,正因如此,老茶馆才显得更加不同,更加珍贵,它已然成为了这个城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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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的辉煌和生命绝不在于它有多少高楼大厦。老街、老巷、老茶馆和一切老事物,才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所在。有一天,当我们失去这些承前启后的灵魂,即使有再多的高楼大厦,霓虹彩灯,我们也不再有骄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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