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秋色里的春色

9月1日开学上课,是规定,也是约定俗成。然而今年特殊,能否像往年一样照常进行,谁也不知道。新型冠状病毒袭击了人类,数月以来,世界一直处于疫情之中。

十日谈 | 秋色里的春色

我居校园,每天会沿着外墙的内道走一圈,用时大约一个小时,是散步,也是观风和思考。

春天的时候,教室几无灯光,图书馆也贴了封条。学生不在校园,仿佛树没有叶子,钟没有声音,杯没有酒,难免顾盼茫然而伤感。夏天到处是花,然而空旷和清寥越发显得成阵的香气是一种自作多情。我一再问自己,学生能进校园吗?能开学上课吗?

终于有了通知,已经在册的学生自8月25日至30日分批报到,2020级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在9月上旬和中旬分批报到,而教师则在8月28日上网报到。因为学生的出现,校园顿然有了活力,我走来走去,也不觉抖擞了精神。

疫情改变了生活,不过生活仍是生活,生活仍在继续。学生云集校园门口,背着包,推着箱子,保持社交距离,一一接受扫码,体温测量,刷卡,就进校园了。学生往教室去,往图书馆去,往实验室去,往食堂去,都要戴口罩,并在各处接受扫码,体温测量。学生如此,老师也如此。有一次,一个教授进超市购物,忘了戴口罩,负责安全的一位女士侧身而推,一节一节推他下了台阶,我忍俊不禁,竟看得笑了。见女生或男生戴口罩不合规矩,包着下巴,露出嘴和鼻子,我遂心生反感,想到了可恶的形式主义。生活打上了疫情的烙印,然而生活也坚韧地保持着它的风度。

十日谈 | 秋色里的春色

秋光颇为体谅,它不燠,不裂,从湛蓝的天空倾泻而下,让校园变得明亮且澄爽。杉树黛绿,柳树葱绿,梧桐树碧绿,而银杏树泛黄,而枫树渗红,而南天竺发紫,而白杨树萧萧作响,而松树永远苍翠。除了这些乔木和灌木以外,还有草,还有花。植物互相辉映,构成了足以欣赏的美的秋色。

学生到了校园,空旷和清寥的气氛便为之一扫。他们是秋色里的春色,更可欣赏,更美。总是这样,早晨八点以前,下午两点半以前,从住宿之地至教学之地的所有路上都会涌动学生的身影,或步行,或骑单车,或打伞,或听音乐,轻快,矫健,生机勃勃。在这个时候,或在别的什么时候,建筑之间或宽或窄的小道上,树林之中或直或斜的小径上,也就有了来来往往的学生,徐疾如意,由事情或由自己。闲置了一个春天和一个夏天的石桌上,也有了伏案读书的学生。妈妈驿站一带尤其繁荣,快递小哥会从后门送来寄件,学生便从前门取走。学生很多,主要是学生的邮件,当然也有老师和家属的邮件。粗看聚集一片,细看绝无拥挤,而且基本上都戴口罩。他们言语不多,嗓音也不高。生活如此,生活渐渐形成了一种也不惊慌也不躁急的秩序,好像这一茬学生历练着,将要拒做晚熟的人。

九月第一个周的星期五,我第一次上创意写作课。在一个间隙,也是突如其来,我向我的学生分享了自己的一个心得。我说:人的生命有上线是父母,也有下线是子女,其出乎血缘,归于祖国,所以要热爱生命,因为你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朱鸿 文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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