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10月23日,阿里巴巴数字农业集运加工中心(沂源)正式开仓。业内认为,“沂源红”苹果也将因近水楼台,而被各电商平台追捧。

不过,长久以来“沂源红”的流通以统货为主,这两年更成为行业发展与果农增收的桎梏,更与电商平台细分级的大势背道而驰。

好在沂源地区苹果种植已有集约化、规模化的趋势,不少种植户已尝试对产品初步分级。亦有受访人士寄望,通过阿里巴巴数字农业的引领,能普及“沂源红”苹果的标准化生产,并最终将“沂源红”捧得更红。

高价精品敌不过统货销售

在沂源电商、淄博农之源农副产品有限公司负责人贾明三看来,今年苹果的行情不算差:“糖度、色泽都不错,尤其是‘85果’的收购价格,从去年的每斤3.5元,涨到了现在的5元。”

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贾明三正在为“沂源红”带货直播 杜杨摄

所谓“85果”,即直径85毫米的苹果,可算是苹果中个头大、售价高的精品。但贾明三要想上线一批85果可并不容易,“因为沂源县的苹果销售以统货为主,想要销售某一规格的苹果,必须进一大批混装在一起的统货,再从中筛选。”

而这个筛选的过程,就是苹果的分级。

因为大家都遵从统货模式,贾明三就在2017年错失了一笔大单:“当时客户要300万斤的‘80果’,粗略估算,那单生意每斤毛利能达到0.5元。”

为了筹齐300万斤“80果”,贾明三四下联系县里的果农,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几乎所有的果农都是统货销售,将80果单独分级出来的少之又少。”

那么自己分级呢?“筛选出300万斤的‘80果’,至少需要采购1500万斤的统货!我实在是没办法处理剩余的1200万斤的苹果,最后只能推掉了。”贾明三叹了口气。

无独有偶,沂源果农、绿果果蔬合作社理事长宋纪刚也曾有过“错失大单”的经历。当时某超市提出以高于地头价0.2元的价格向他收购苹果,但有一个难以满足的条件:只要‘80果’!“当时合作社刚刚成立,只有百亩果园,实在供不上这么多‘80果’;而如果去其他果农那边进货,又都是统货。”他如是回忆。

统货销售大行其道,贾明三只能租用冷库并自建分拣车间,“原本电商应该是轻资产运营,结果我却搞成了实体中间商;而增加的运营成本,只能通过压价等方式来摊薄,电商和果农的收益都受影响。”

松散种植下的高糖精品

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在张家坡镇双义生态园,果农正在收获 杜杨 摄

“一直以来,沂源县就是地少人多,尤其是山地特别多。”果业专家、沂源县果品产销服务中心生产科科长刘进告诉经济导报记者,“家家户户都是守着几亩山地种点水果。”

上世纪90年代,沂源果农开始以户为单位,引种烟台红富士,发现这几亩山地确实适合种苹果。据刘进介绍,因为沂源地势高,光照强,昼夜温差大,境内无客水流入,“沂源红”苹果果实硬度高,耐储运,而且糖度高了其他品种的苹果2-3个百分点,“在前段时间的中国苹果产业高质量发展大会上,‘沂源红’一举拿下了两个一等奖。”

与此同时,“家家户户守着几亩山地”的松散种植格局,也造成了分级的不便,“起初沂源苹果还是按要求分级销售的,但后来市场需求量大了,往来客商发现每家每户种的苹果品种都不一样,浇水、施肥的时机把握的也各不相同,成品苹果更是千差万别,根本就无从分级——你按尺寸分级,架不住品种、色泽的千差万别。”

最后客商也不管大小色泽和品种了,直接出个统一价格收购,这便是统货收购的由来。

宋纪刚则以自己的合作社在初创期的情况举例,“每亩果园能生产7000斤苹果,其中‘80果’按4000斤算,百亩果园分级检出的‘80果’虽然好卖,但也很难填饱客商;剩下的一半苹果由于比较小,更难出手。”他认为,如果果农种植规模小,会更倾向于统货销售。

结果,统货就由产销双方最初的权宜之举,变成现在主流的交易模式。

“现在‘沂源红’已然成为网红产品。”贾明三从电商的角度分析统货模式,“但如果我发统货,不同尺寸的苹果,连包装起来都很困难;更不用提因为品质不统一,引起的遍地差评了。”他认为,时下还是主流的统货模式,已然不适应电商发展的大趋势。

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张家坡镇阳三峪村,印有语录的网红苹果备受追捧 杜杨 摄

阿里入局或引爆苹果分级

之所以反复提及电商,是因为10月23日,阿里巴巴数字农业在“沂源红”的产地,建设了集运加工中心。

有了电商巨头的追捧,统货销售越发显得不合时宜,“尤其是中心将投资几千万元,建设四条流水线,将借助图像技术分拣不同尺寸、色泽的水果。”刘进介绍称,“而图像技术也建立在先分级的基础上;如果果农到时候还坚持统货,产品想跟阿里对接都对不上。”

实际上在阿里入主前,沂源各界就已开始尝试苹果分级。

在绿果果蔬合作社果园内,经济导报记者发现,这里的大片果树都是幼苗,而且果园内还安装了喷灌设施。“去年这里还都是老果树,今年都淘汰了,至少在种植品种上,我们要先做到统一。”宋纪刚表示。

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宋纪刚的果园已完成品种换新 杜杨 摄

除了种植品种上统一,绿果果蔬合作社还在发展新社员、扩大种植面积,“你能批量生产出同品质的苹果,你才有资格谈分级。”宋纪刚计划未来进一步扩大产能,“如果我能有两三千亩果园,就可以按80、85这样的标准分级并给连锁超市稳定供货了。”

刘进也在不失时机地向果农灌输分级的好处,“今年‘80果’卖到了每斤3.5元,‘70果’只有一块多。如果你坚持统货销售,客商肯定按低价往下压。”他认为,应该给果农树立“分级才能卖高价”的理念。

阿里相中“沂源红”:苹果标准化 才能卖好价

中庄镇农技中心正在检测苹果理化指标 杜杨摄

而在尝到分级甜头后,“沂源红”还要向标准化过渡,“比方说色泽,比方说糖度和水分,现在镇上都能做检测;果农拿着这个检测结果跟客商议价也有底气。”

贾明三则认为,分级抑或标准化,都需要政府和企业携手引导,“政府出台引导性分级标准,企业则坚持分级收购,带动果农尝试分级。”

“还有就是,我希望阿里这样的大型电商平台,能发挥引领作用,让整个行业都树立分级意识。”他补充道。 (经济导报记者 杜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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